美好的光景总是不长,暗名才看了一会夜空,天上就布起了乌云,“是要下雨了吗?”暗名刚说完,天就下起雨来。
天空低垂的云层开始在路面垂下雨水的帷幕,使得远方市区稀疏的灯火笼上一片迷朦。
街头一隅,位于挂着伊藤门牌,一座相当普通的独栋住宅房顶上,绽开一把黑色大伞。
伞这种到底有没有实在的作用暗名并不在意,因为飞溅的雨水一打到他的身上就被一堵隐形的墙壁弹开,就像科幻片一样。
当然这不是什么玄术,这只是普通的魂气的保护屏障而已。不过这可能更加不可思议就是了。
暗名和阿拉斯特鲁斯两人在由恩家的房顶上,为的是时刻警戒。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由恩的身份,这个做法似乎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不过他们也没事干,而且也是为了慎重起见。
长长地坐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但是对于暗名这样的猎手而言,时间反而并不是那么重要。
“嗯……阿拉斯特鲁斯。”
暗名罕见地打开了话匣子,“你觉得怎么样,就是那个我为什么而战的问题,我觉得我回答得不错,可为什么那个家伙会露出那样的笑容,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吸食人命的猎人而已,她懂什么,啊,真是想不明白。”
说道最后,暗名已经不是在询问,话中充满了像是牢骚抱怨般拐弯抹角的弦外之音,甚至还有一点点撒娇,期待着从阿拉斯特鲁斯,睿智的纯色之王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例如你说得是对的之类的。
这个样子与暗名平常冰冷冷风格完全不同,要是由恩见了肯定会大跌眼镜。
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气急败坏模样……亦或可以形容成乱了手脚的模样,阿拉斯特鲁斯似乎有些感到好笑的开口说道:
“自己的人生信条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为了讨灭猎人还是其他。还是说连你自己也不肯定自己的信条?”
这番冷不防发自胸前出乎意料的话,让暗名心头为之一惊,好像自己的心思被人洞穿,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意图隐瞒心虚,于是刻意摆出冷漠的态度,一如往常坚定的陈述事实。
“猎手不就是为了讨灭猎人而存在的么?”
面对暗名的回答,阿拉斯特鲁斯继续发问,“那的确是猎手的本质任务,但是每一个人成为猎人的原因都不同,而那个原因将会催生他战斗的信条,那你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要成为猎人?”
“……”暗名被问得哑口无言。
但阿拉斯特鲁斯并没有就此停住。
“有些人见自己的家乡或是其他什么城市遭受蹂躏于是想要保护所以成了猎手,有些人是因为亲人朋友被害想要报仇所以成了猎手,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歼灭猎人只不过是他们实践信条的途径而并非结果。简单地说就是他们并不是为了歼灭猎人而歼灭。”
阿拉斯特鲁斯深沉浑厚的声音成了意想不到的打击,让暗名停顿片刻才继续接腔。
“可是那样,那样的猎手,真的有办法完成自己的使命么?要是自己的目标完成了不就没有动力了吗?”
阿拉斯特鲁斯从暗名顽强的答复当中,感觉到一丝不平与悔恨的语气。于是给了一个乍听很有道理,但事实上理解起来却有点费劲的回应。
“你说的没错,只是现实拥有各种不同的面向。一件事并不一定只出现一种现象,例外或意外这类超乎想象的事经常会发生。人也是一样,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你了解的人还太少了。”
“是吗?”暗名沉吟了一下,不过睿智的阿拉斯特鲁斯说的话总是比他有道理。
“趁这个机会暂时停一下脚步也许对你是一间好事。”
“暂时……停下来吗?”暗名沉思着,却找不到答案,“也许吧。”
想想,这段歼灭者的旅行进行了已经很多年了吧,具体的数字他也不记得了。
暂停吗……
“吱呀”一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房顶的天窗被打开,这声音在雨声中本很不引人注意,但是暗名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说着话,一把伞撑了起来,接着露出了由恩的脸庞。
“在这妨碍到你们了吗,那我换个地方。”
暗名站起来,目光盯上早就准备好的预备哨站,一间离着不远的高大公寓的顶层。
“你先别急着走,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妈妈睡了,我只是上来看看你……们而已。”
由恩急忙上来拦住暗名,可是她不习惯走在房顶,再加上下雨,走起来摇摇晃晃的,让暗名见了心里捏了把汗。
喂喂,你行的么?
暗名想着,上去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巧力将由恩拨正。
“要是不行的话别勉强。”
“对,对不起,麻烦到你了。”由恩回头一看,正对着暗名那淡然的表情,手腕上传来阵阵温暖。
“怎么啦?”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手很暖和……”
“当然了,我又没死。”暗名理所当然地给出去答案。
由恩一怔,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小姑娘,其实我们魂将借着人的身体将魂气的存在稳定地表现并不是要将契约者的魂气代替,而是一种共存。”
阿拉斯特鲁斯给出了解释,不过见由恩还是一脸茫然,于是补充道:“打个比方,将契约者的魂气比作固体能够有稳定的形状,而我们魂将的魂气则像液体或气体,形状不稳,为了保持这个稳定,于是我们需要一个固体的容器,于是两者结合便产生了猎手。”
“我明白了,就行汽水瓶一样是吧。”
“差不多就是那样。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事你就回去吧,我们很忙的。”暗名毫不掩饰沉思被打扰的不悦。
第一次见到暗名生气的表情,由恩觉得惊讶极了。
“啊,呃,你们不过是坐在这而已,忙吗?”
“当然了。”
“……是这样吗?”
由恩看向暗名胸前的阿拉斯特鲁斯,目的不言而喻。
虽然“漆黑皓月”这个名号听起来很酷,不过这个来自异世界的魂将却谈吐稳重,蛮容易亲近的。
这是由恩从这一天来得出的结论。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这个答复不是肯定由恩的Yes,也不是对暗名窝里反的No,有种敷衍的感觉。
不过意思由恩已经猜到了。
由恩感觉自己开始欣赏这个既能顾及暗名心情、又会暗示她答案的“魔王”。为了对他表达敬意,于是改变问题。
“你一直在雨中保持警惕吗?”
暗名无法对着“肯定比自己正确的”阿拉斯特鲁斯抱怨,遂绷着一张脸说道:
“没错!因为敌人的目标是你。”
看见暗名那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的笑容,由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有什么那么好笑的?”暗名不悦地问。
“没,没什么,想起一个笑话而已。就算你们是在警戒,也不一定要呆在这里吧。”
由恩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生怕又会闹出笑话。
“不如进屋子里,比较暖和。阿拉斯特鲁斯先生,你看怎么样?”
由恩回头一笑,不问暗名,将这个决定给了阿拉斯特鲁斯。
“你看,让你们在外面淋雨,我在屋里会睡不着的。”
“进屋子里也好,虽然在外面也没关系,但是终究有些不好。”
得到阿拉斯特鲁斯意思明确的答复,由恩将天窗抬高,“两位客人里面请。”
竟然用这种方法逼他就范让暗名很不爽,却又不好拒绝。
暗名哼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还是向屋子里走了进去。
没想到他也蛮可爱的。
由恩被自己忽然蹦出来想法吓了一跳,急忙甩甩头。
我在想什么呢,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到底哪里可爱了。
进到屋子里面,小心翼翼地穿过伊夏的门前,到楼梯的另外一头才是由恩的房间。
“总算成功了,刚才真是吓坏我了。”
进到房间,由恩长长地松了口气。
暗名却没有自己是偷偷进来的觉悟,一路上一切如常,不过他走过去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就是了。
“这就是你的房间吗?”
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色调是偏粉色调,床、衣柜、书桌,书架一应俱全,甚至连壁橱都有,地上铺着地毯还有几个坐垫,靠床头的墙上还有一扇窗,窗帘拉开,正好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马路。
“嗯。”由恩答着,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你要换衣服吗?”
“不用,我的衣服并没有湿不用换。”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看起来好像就是那样子,由恩也就不再问了。
而且自己也没有能给他换上的衣服吧。
苦笑着,按照平时的习惯脱衣。
“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不协调的声音。
“换衣服。”由恩答着,忽然浑身僵硬。
“哦。”暗名应了声,“不用我回避吗?”
“说起来今天早上也是,小姑娘习惯在房间换衣服吧。”
听了阿拉斯特鲁斯的提点,由恩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啊,太羞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应着阿拉斯特鲁斯的话,暗名在房间里转了转,“没想到里面还挺不错。”由衷地给了个赞赏,暗名回头一看,发现由恩怪怪的,脸有点发红。
“你怎么啦?”
“啊,呃,我,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们倒杯咖啡。”
“咚咚咚”的脚步声示意着少女已经往楼下跑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暗名嘟囔着,完全不自觉自己的责任。
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已经在浴室换好衣服的由恩给暗名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是热咖啡,已经搀好奶精了。”
“哦,谢谢。”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暗名接过杯子。
触碰到的温暖,是除了咖啡之外的,手于手触碰产生的,来自人的淡淡的温暖。
这种感觉阔别已久。
“宝贝,吃饭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妇人的脸。
对了,这就是我成为猎手的契机。
“喂,暗名君,喂。”
“啊,什么事?”暗名惊醒,抬头看向由恩。
“你怎么啦?”
“哈?”暗名这才发现自己捧着杯就是不拿回来。
“对不起,一时想一些事情出神了。呃,其实你的手也挺温暖的。”暗名诉说着自己感觉到的事实。
手,两个人的手触碰在一起!
由恩通红着脸抽回手,“笨,笨蛋,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
暗名完全没有留意到房间里的气氛,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
“咳咳,小姑娘,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屋顶的?”
阿拉斯特鲁斯开口为两人解围。
“这个,该怎么说呢……应该是某种感觉吧,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总有一种异样感,有点像那个……结界的感觉。再加上今天早上你们忽然从上面窜下来,就猜到了。”
说到最后,由恩不满地瞪着暗名。
暗名悠然地撕开砂糖,抬头回看一眼,“怎么啦?”
“什么事也没有。”
阿拉斯特鲁斯再次开口阻断两人。
“是吗?说的也是,多次亲眼目睹魂力体现的情况,应该慢慢会分辨得出来异样吧。”
这次轮到由恩发问:“为什么你说魂将的魂气就像液态无法固定形状,而那些猎人却又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也是有契约者的吗?”
“不,猎人是没有契约者的。小姑娘,你应该听说过鬼怪的故事吧。”
由恩疑惑地点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鬼怪是怎么吓到人的吧。”
由恩想了想,打了个冷颤,“嗯嗯。”
“那就是魂力不稳定的体现。魂将从魂界来到现世,魂气的状态会发生改变,具体的会根据具体的属性变化为不同的存在方式。而猎人要游走于现世不被发现就必须变化为人型,但人型的维持十分不稳定,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存在崩溃现象,也就是你们人所看到的恐怖的鬼怪。”
“就像今天那个猎人那样。”暗名给出一个具体的例子。
长长的头发,一身长袍,不满血丝的眼睛……
“啊……”由恩刚惊叫出来又因为害怕吵到伊夏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现在明白了吧。”
“嗯嗯。”由恩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见由恩能够明白,阿拉斯特鲁斯继续解释。
“而且猎人直接出现在现世,要维持自己的存在形式,无论是那样都需要消耗相当的魂气,这也是猎人们吸食人类的原因之一。而我们猎手寄托于契约者的身上就不需要这种无谓的消耗。”
“原来如此。”
喝完咖啡收拾完东西后,暗名靠在衣柜的旁边,盘腿坐下去,眯上眼准备睡觉了。
“喂,你想干什么。”
“睡觉。”回答得简单明了。
睡觉?在我的房间?一个男生!
由恩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什么!”由恩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过一会没有听到伊夏的声音才继续压低着声音抗议,“这怎么可以,你睡爸爸的书房!”
暗名的眉头轻蹙起来。
“我们进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你,要是离开了这个房间就没有意义了。”
“嗯,说的没错。”阿拉斯特鲁斯也有点为难,“保护别人的任务这还是第一次,经验不足,分太开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要不我们还是到外面去。”暗名低着头跟阿拉斯特鲁斯商量。
“这倒是个好方法。”
从阿拉斯特鲁斯那得到答复,暗名立即站了起来,向窗户走过去。
这该怎么办,真的要让他们出去吗?
由恩看着暗名的背影心开始挣扎。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那么讨厌害得人家出丑。
暗名走到窗户前。
可是每一次都是自己不注意,根本不管他的事。
窗户打开,风夹着雨的清凉吹了进来。
但是怎么可以留一个男生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暗名踏上窗台准备出去。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由恩叫住两人。
他,他又不是一般人,对他是猎手,不可以当做一般的男生看待的。
“你们睡在这也可以,不过……不过不可以做些奇怪的事!”
“哈?放心吧,我没那种特殊的爱好,我会在没人的时候换衣服……”暗名还没说完,一个小垫子往他的脸上扔了过去。
翌日清晨,昨晚的雨已经停了,天空蓝蓝的,清新的晨光也透过窗帘映入房间,看来会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晴天。
由于顾虑到敌人有可能趁着拂晓发动攻击,阿拉斯特鲁斯一直保持警戒,不过整晚并未发生任何状况,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因此熟睡中的两人并未受到打扰。
另一方面,在带着少女情调的粉红色床上,虽然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由恩还是睡得非常的安稳。
位于她枕头的一旁,小猫造型的闹钟突然铃声响起。
由恩几乎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察觉声音来源,看也不看边伸手往闹钟的开关一敲,让它安静下来。
“……恩……”
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所看见的物体是——她爸爸的金属球棒。
平时,她并没有将这种东西放在床边入睡的嗜好。纯粹出于预防万一,亦或是白费力气的小动作。当然她所提防的对象,说是那些怪物,其实更多些是睡在铺在地板上的地铺的暗名。
“没什么事呢,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看见熟睡中的少年,好像被提醒了什么。
“哎……”
和昨天骇异有所不同的叹息。
绝望和恐惧已经渐渐淡去,几乎完全感受不到。
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才会发出这个叹息。
人还真是一种容易逆来顺受的动物,无法改变的现实就要更加快速地适应。不过这速度也实在是快得夸张,明明昨天还怕成那样。还是因为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由恩看着暗名,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脸。
我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早点起来,今天一定会有好事的。
为了不吵醒暗名,由恩慢慢地直起身下床。
忽然传来阿拉斯特鲁斯深沉浑厚的声音。
“小姑娘,你醒了。”
由恩这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
果然还是不习惯。
“嗯,嗯,吵醒你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只是我不用睡觉而已。”
“不用睡觉,是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你不用介怀的。”
魂将什么的果然还是很奇怪。
由恩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天空明净似镜,马路上、别人家的院子里散布着清澈可爱的小水洼,早上的花也开得特别的灿烂。
轻轻地推开窗户,深深吸一口清晨清爽的空气。
一切,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清新早晨。
却又感觉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真正不同的,发生改变的是这个世界还是我呢?
现在,出现在自己身周的事物,动辄就是吞食人类生命这类,不能用言语或理论解释的事情,要是别人肯定会视为无稽之谈。但她却真真正正地遇到了,现在还在思考,足见她真的很现实。
在身后的地铺上,打破她原有的感受的事物之一,此时正发出几声熟睡中的咕哝。
而昨晚他们围在一起喝咖啡的小桌子正摆在一边。
由恩想起昨晚,自己与暗名以及阿拉斯特鲁斯的对话,以及让男生和自己睡在一个房间这个事实……感觉多少夹杂了不纯正的画面,不过,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她暗自辩解。
像那样偶尔谈天、偶尔说笑、偶尔打闹……透过这些事情……
可以忘却这个世界的异样吗?
可以吗?……
不能忘却的话自己又可以怎么样,明明什么都做不到。
自己说的话真是有种不协调感。
试着思索片刻,仍然不明白这种不协调从何而来。
算了,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答案。
想到这儿,由恩笑了。
接着,发现自己在笑,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还有可以笑的心情,这个大概都是他给的吧。
抱着复杂的难以名状的心情,由恩走到地铺面前蹲下去,细细地端详眼前的熟睡中的少年。
睡觉也是,沉静安宁,不过脸上还是带有与外边年龄相符的点点稚气,头发也因为睡觉而显得蓬乱,就像东倒西歪的小草。
想到这个名副其实的比喻,由恩不禁偷笑出来。
这吵醒了暗名。
“早上好。”
一句简短的问候。
由恩做贼心虚地心跳开始加速。
“怎么了吗?”
见暗名好像不在意由恩才松了口气,赶紧回答,“早,早上好,我准备去学校了,你也快点起床。”
“嗯。”啪嗒一声,被褥掀开,暗名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就像早上睡醒的小猫。
再次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由恩急忙站起来。
“我要去换衣服,被子你叠好放进壁橱里去,知道吗?”
“明白了。”暗名站起来,戴上至关重要的漆黑的玉牌。
“睡得还好吗?”阿拉斯特鲁斯一个清晨的问候。
“还不错,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在房间里睡觉就是好。”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呢。”由恩拍拍自己的脸,脱下自己的衣服。
在浴室换衣服还真是不习惯,不过房间有那两个家伙在。
哎,忍着吧。
心里叹一口气,睡裤也被脱下。
最近好像有点胖了,都是因为妈妈的早餐太多了。
照照镜子,心里开始不满地抱怨。
以后得少吃一些才行。
想着,拿起制服准备穿上。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冷不丁地打开了。
“咦,啊……”反射性的叫喊,“我说你们……”
手指指的门口的方向,没有想象中的人,有的是带着疑惑的伊夏。
“啊啦,由恩酱,你怎么会在这里换衣服?你们指的又是谁啊?”
“呃,啊,这个。”目光开始四处漂移,“啊,我的房间有点脏,所以今天在浴室里换衣服。”临时想到一个可能会挨批的理由,“你们就是我在学校里认识的新同学,她们总是喜欢忽然打开更衣室的门,好讨厌的。”
“是这样啊。不过不可以哦,自己的房间脏了就要第一时间收拾干净,而不是换个地方换衣服知道吗。”伊夏试着板起脸说教,但还是一副慈祥地样子。
妈妈跟说教真是不搭配呢。
如此想着,由恩还是第一时间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了。”
今天的运气真是不好。
再回到房间暗名已经不在了,估计是上了房顶。
真是像个野猫一样。
早餐也在伊夏期待的目光中将早餐全吃了。
我的减肥计划……
上学的路上,暗名果然从不知哪家人的房顶上跳了下来。
都是这家伙害的。
将早上的不幸地责任一推而光。
“怎么啦?”暗名觉得今天的由恩有些奇怪。
“什么事也没有。”带着别扭的回答。
暗名也不过问,就是跟在由恩身边走着。
由恩一副生气的表情,耍着别扭,抬头看着天空,久久凝望。
“好漂亮啊,是彩虹吗?”由恩兴奋地指着天空。
“是吗?什么都看不到。你有看到吗阿拉斯特鲁斯。”暗名问道。
“不,我也没有看见。”
“是吗,啊,现在又不见了,真是奇怪,啊,又有了,不过那样子好奇怪,形状不想彩虹,一滩的,就像,就像是肥皂泡的表面一样。”
“是吗,但是天上的确什么都看不见。喂,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骗你干嘛。你看,就在那里的,颜色开始流动了。”
由恩指着前面的一片天空。
但是在暗名的眼睛里看来,那只不过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虽说不错,但也并不特别。
倏地,阿拉斯特鲁斯开口道:“你是指这片天空全部吗?”
这位“纯色之王”散发出让人不得不严正以对、拒实作答的威严。
由恩一怔,急忙环视四周,再次确认。
站在大马路的人行道上,在看得见的天空内,只要久久凝望,都能看得见七彩的颜色,四散流动,就像阳光下的肥皂泡。
对于这个感觉很重要问题,由恩抱着对自己所拥有的特异能力的责任感回答:“嗯,是的,看得见的范围内都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是玄术吗?可为什么连阿拉斯特鲁斯都看不见。”
这一次暗名的疑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得到回答。
“阿拉斯特鲁斯……”
还是没有回应。
因为阿拉斯特鲁斯的沉思,由恩和暗名也只好默不出声,等待着这他的答复。
一直走到已经拉下的电车闸口,亚拉斯特尔终于开口了。
“你们还记得昨天那个关于伦敦盛宴的事吗?”
冷不防提起以前的事,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我查过,就是那件伦敦大火有关的事对吧,好可怕。”
“可是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嗯,昨天也告诉你们了,最开始,留守在伦敦的猎手们都没有察觉到盛宴的开始对吧。”
“嗯,你说过,那跟现在……难道说……”暗名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天空,虽然在他的眼里与平常无异,但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
“嗯,应该就是这样的,怪不得他们每一次都能骗过我们。”阿拉斯特鲁斯的语气也越发沉重。
“你们到底说什么?”由恩还是不懂,但似乎是什么不好的事,她还是跟着紧张起来。
“就是盛宴开始的准备工作。”暗名开口解释,“魂结最开始的状态,弥漫在天空的魂气以特殊的‘玄’构成魂结,大概就是你所看到的东西。”
“嗯,这时候的魂结还太稀薄,就算是我们纯色之王也无法探测得到。这样的话这座城市里那些不正常的状况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暗名接过话茬。
“数量大得惊人的饲物,密集猎食,群聚的猎人,还有就是那奇怪的玄术。”
“要是我们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盛宴的前奏了吧。”
轰隆隆……电车呼啸着开过。
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由恩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班级,自己的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身旁一忽然站起的人给抱住。
“哈哈,抓到你了!”
可怕的话语,可怕的感觉。
“啊,不要……!”
一声惊叫吸引了班里面全部人的目光。
“由恩,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熟悉的声音。
由恩抬头一看,眼前的人不是昨天才去看望过的风子又会是谁。
风子满是歉意地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是我吓着你了,真是对不起。”
由恩挤出勉强的笑。
“都怪我昨晚看恐怖片看得太入迷了,哈哈,哈哈……”
“是,是吗?刚才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知不知道。”
“对不起啦,真是不好意思大家。”
其他人听到这个原因都有些暧昧地笑了起来。
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潜藏在自己身边的恐怖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盛宴,那种可怕的东西真的会发生吗?
“由恩,你愣着干嘛?”
“没,没什么。”
“最近你都怪怪的,该不会交男朋友了吧。”真田也凑了过来。
“对了对了。”说到男朋友,风子立马来了兴趣,“昨天……”
由恩一手将风子的嘴巴捂住。
“昨天到底怎么啦?”
“没,没什么。探病,风子一定是说昨天去探病的事对不对。”
一提到这个由恩怔了一下,看着风子,“风子,你,你的病……”
“现在才注意到啊。”风子笑着,来了个夸张的转身,“昨天你刚走没多久我的病就突然好了。不只是我,我们附近那几个街道的人也是,这就像奇迹一样,太厉害了是不是。”
对于制造这个奇迹的人由恩只能想到一个——暗名,除了他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了吧。
“你们不知道,当我出去问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呢,竟然那么多人一下子就全部好了。连那些医生也一直奇迹地说个不停。”
风子越说越兴奋,到最后都停不下来了。而真田一副好奇的模样,不停地追问,更加助长了风子的欲望。
“你们知不知道,我爸爸妈妈还不信呢,偏要我在家再观察一天,明明医生都说没事了。”
“是,是吗。”由恩至今还是有些不相信。
直到上课,她们的谈话才被迫结束。
课堂上老师说的由恩都没怎么去听,一直在恍惚着,这几天发生在她身边的怪事超过了她长这么大以来的总和,一般人都会接受不了吧。
由恩看向窗外的天空,久久凝视就能看见那淡淡的彩色。
真是漂亮啊,那么美丽的东西竟然会那么可怕,这是真的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个更加恐怖的景象映入她的眼帘——学校外边不远处的一个住宅小区,灰白的如烟雾一般的东西在上升着,汇入天上那片彩色。
“那个是……”由恩猛地站起来。
班里面的人都被由恩这一动作惊住了,纷纷看了过来。
“那个伊藤同学,有什么事吗?”数学老师推了推自己的厚重镜框问。
“没,没什么,不好意思老师。”
由恩急忙坐下。
啊,真是羞死人了,这下子大家都会以为我是怪人吧。
不过刚才那……
由恩再看过去,令她目瞪口呆的是那除了一片居民小区之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是我看错了吗?不会的,我明明看见了。
由恩心中确信,再次凝神看着,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段时间之后,隐约地再次出现了。
灰白色的气雾缓缓升向天空。
那种感觉,即使离得很远,还是能够感觉到,暖暖的,发着让人亲近的感觉。还有就是以后一种隐约的异样感,那里好像有什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心里越来越确信。
那里肯定有问题,不会错的,必须告诉他才行。
想着却不知该如何行动。
啊,他有没有电话,怎么通知他啊。
这一切都被她的挚友——风子看在眼里。
果然很奇怪啊,由恩这家伙,看来里面有古怪。
由恩完全没想到自己异样引起了自己的好友的注意。
午休,由恩奔上了教学楼的顶层,她知道暗名就在附近保护着她,那要引起他的注意最好的方法就是跑到顶层去。
这是一片毫无特别之处,单纯洁净的水泥地面。唯一的装饰就是,不旧不新的铁丝网围篱以及从缝隙长出的杂草。还有几张长椅。由于昨天下雨的关系整个地面仍然湿答答的。不过,视野的确很棒。由于川光高中所在的住宅区缺少高楼大厦,因此站到稍高的位置就可以眺望整片天空。靠在铁丝围栏上就可以看到位在不远的距离外的川光江和河岸堤防横跨眼前,视线越过斜拉桥——川光大桥的对岸,突地出现林立的高楼大厦,那就是繁荣的市中心商业区。
不过如此美好的景色由恩却没有心情去看。
快来啊,快点啊。
着急的等待,虽然这件事可以留到放学后再说,但是她总是觉得很不安,而对身边的人又不能说。
快一点啊,做这么明显他还注意不到吗?
来回地踱步。其实她还想挥手的,不过那样确实有点傻,她不想干。
那家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心烦意乱。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后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啊。”由恩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正是她苦苦等待的暗名。
“你这家伙,就不能以正常点的方式出现么?”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抱怨。
“你是说出门口出来吗?那样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我从那边过来也不方便。”暗名为自己的行为给出解释。
由恩叹了口气,“好了好了,被你打败了。”
“那你有什么事?”
“对了!”由恩这才想起正事,急忙指着之前感到异样的那一片住宅区,“哪里很奇怪……”
由恩将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暗名和阿拉斯特鲁斯。
听了由恩的话,暗名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向由恩的目光也变得怪怪的。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由恩对那种目光感到有些恼火。
“不,不是,只是很奇怪,为什么阿拉斯特鲁斯都发现不了的事情你怎么能发现?”暗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怎么知道。”
“我想是因为魂皇血脉的缘故吧。”
阿拉斯特鲁斯忽然插话进来。
“传说魂皇血脉能够对魂气的感应能力很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能感觉到连我都感觉不到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暗名也释怀了。
但是由恩还是不满意。
“你们不停地说什么魂皇血脉魂皇血脉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那我的爸爸妈妈也会有吗?”
阿拉斯特鲁斯沉默了几秒钟才答道:“魂皇血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并不是指真的血脉,具体而言就是指一种特殊的魂气特性吧。因为这种特性和魂皇大人的魂气极其相似,因而得名。魂皇血脉的拥有者都会有很不可思议的力量,我想你能发现我所不能发现的初始魂结就是这个缘故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虽然还没有检验,但是这也能进一步证实你就是魂皇血脉的所有者。”暗名道。
暗名再次审视那片住宅区,虽然有些异样感,但现在他也隐约感受到点滴的异样感。
“要是她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你怎么看阿拉斯特鲁斯。”
“你还记得昨晚那个奇怪的玄术吗?就是昨晚被我们破坏的那个。”
暗名回想了一下,“那个不知名也不知道用途的玄术吗?”
“嗯,那个东西恐怕跟魂结有很大的关系。弄明白了它,我们几千年来一直不能得到的关于盛宴的玄术可能就能得到了。”阿拉斯特鲁斯有些兴奋起来。
“盛宴的玄术?你们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暗名收回目光。
“你有听过一句话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是我们知道了盛宴的玄术,就能找到破解的办法,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要是没有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原来我也帮上忙了。
心里不禁有点高兴。
“有人上来了,我们先走了,等你放学后再过去看看。”
“好,好的。”由恩刚说完,暗名就向着对面一幢高楼的楼顶跳了过去。
真是厉害啊。
心里不禁感叹。
但我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吧。
一点的沾沾自喜。
“由恩。”是风子的声音,“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由恩急忙转身。
“呃,教室有点闷,出来吹吹风。啊,好舒服啊。你呢,你怎么来了?”
风子上来左右看了看,就像一个蹩脚的侦探一样。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是我想错了吗?
“风子,你怎么啦?”
看着挚友那奇怪的样子,由恩有些紧张起来。
该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吧。
但是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没,没什么。啊,这里的确很不错,风吹过来好舒服,正好可以来这吃便当。是吧,惠子。”
惠子,真田惠子,也就是由恩上高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她也来了吗?
由恩急看向楼梯。
“是啊,早知道就带着便当上来了。”真田带着不好意思的笑走了出来。
要是被由恩知道我们是来探她的秘密的话一定会被讨厌的。
“这有什么,再回去拿就是了。”风子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她知道由恩是不会发现的。
虽然是有些对不起她,但是的确是太好奇了,一时忍不住就追了过来。
“走啦走啦,在不加快点就被其他人占位置了。”
风子大大咧咧地拉着其余两人下楼去了。
放学时间,学校到处都有各个社团招新的活动,从贴在张贴板上的海报到摆在路边招人的摊位,手段可谓多种多样。但是这些东西现在的由恩却没有心情理会,匆匆就跑了过去。
“可疑,真是太可疑了。”路旁的樱花树后面突然探出了风子的头。
“到底哪里可疑了?”真田也跟着探了出来。
“以我多年对由恩的了解,那家伙超级喜欢社团活动。国中入校的时候她拿着张写着十几个社团名字的纸犹豫着要加入哪呢。”
风子摆出一个侦探的模样。
“以我多年的侦探迷结论,现在的由恩很奇怪!”
“是,是吗?那你加油,我就先回去了。”真田准备开溜。
“不要嘛。一起去看看,我就任你为我的副手怎么样?我们就像福尔摩斯和华生一样。”
“不,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风子叹了口气,准备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但是,你就不想知道由恩的男朋友长什么样的吗?那张忧郁的脸,就跟那些歌手一样哦。”
“真,真的吗?”
见真田入了圈套,风子心中得意地笑着,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板正经。
“那是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快走啦,由恩都走远了。”
“是,是。”
由恩跑出一段距离后,终于在一个转角处遇到了暗名。
“你终于来了,我们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去看看。”
“嗯,就在那边。”
两人开始向之前所指的那个小区跑过去。
“那个就是由恩的男朋友吗?穿着便服,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远远地跟在由恩背后的真田看向风子。
“是他没错,昨天由恩还带他来了我家呢。真是奇怪呢。他们走远了,快点追上去。”
这两人也跟着追了上去,可是跟了一段时间后到一个小区就跟丢了。
“真是奇怪,明明见他们到这边来了的,怎么会没有呢?”风子向四周看了看,别说由恩和暗名,连个人影都没有,有点像之前她那边的街道。
“风子,这里感觉好怪,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真田有些心里发毛。
风子可能之前感受过,有了抵抗力的缘故,反而不害怕。不过因为找不到由恩和暗名,也只好同意撤退了。
在结界内,犹如鬼城一般的世界。
这已经是由恩第三次看见了,虽然还是有些惊讶,但是没了当初那种害怕。
“感受到魂气的异常了吗?”暗名看向胸前的阿拉斯特鲁斯。
“有点感应了,看来对方果然做了手脚,试图掩盖什么。在过去些看看。”
“知道了。”说着,暗名他们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转过一个弯,一个奇怪的由发光的线条组成的像文字又像符号一样的东西横跨在大马路上,有一部分甚至延伸进入隔壁家的院子里。
“这个不是……”由恩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奇怪的东西。
昨天在风子他们的家里也看到过的。
“没错,就跟昨天的那个一模一样。”
暗名上去轻轻触摸着那些发光的线条。
“这个玄术外边还覆盖着一种用于隐藏的玄术,怪不得能瞒过猎手的眼睛。”
暗名一边检查一边说。
“不过竟然能瞒过阿拉斯特鲁斯,这么玄术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恐怕是‘真理的裁缝师’。”
阿拉斯特鲁斯忽然说出个暗名没有听到过的名字。
“‘真理的裁缝师’号称魂界最高明的玄术师,发明了大量我们至今都还在使用的玄术。包括我们经常使用的结界就是他的作品。”
“原来是这么有名的人物啊。可他为什么要研究这种玄术呢?”
“他是个怪人,只要有交易无论是什么玄术他都会研制,这个恐怕就是某位猎人和他交易的作品。”
“先别说话,我试着解释这个玄术,看能不能解开它的玄。”
暗名将手轻轻贴在那个奇怪的东西上,慢慢闭上眼睛。
由恩也知道这个似乎很重要,站在一边不敢出声打扰。
可是忽然,暗名猛地张开眼睛,“有人进来了!不止一个,是很多个!”
“什,什么!”由恩惊叫一声,急忙躲到暗名的背后,惊恐地看着四周。
风吹动着白色的火焰慢慢旋转,“见过两位客人。”一个优雅的问候礼,一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金发男子出现。
他后面的天空,风涌动着,各式各样的鬼怪出现,看着足足有十多人。
“糟了,中圈套了!”
暗名再次穿上那一件漆黑的大衣和拿出长剑,“你是谁,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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